雾裹青菜头
雾是涪陵冬月的软纱,裹着坡上的青疙瘩——
那是诸葛菜落的种,沾着长江的潮气,母亲说“霜咬前得砍回家”。
她蹲在紫土埂掐菜筋,指尖碾开嫩白瘤茎的脆响:
“这菜要三腌三榨才出味,
就像做人,得经三遍冷雨、两回霜风,才攒得住那股脆爽”。
竹篮边堆着羊角豆干的焦香,
涪陵红心萝卜的艳红沾在她袖口,
合川桃片的甜粉落进菜根的泥缝里。
她把青菜头码进陶坛时,碎盐粒跳得比叮嘱轻:
“出门莫贪外头的辣,要记着——
家里的榨菜罐永远留半坛脆,
萝卜干封在纸包里,豆干要裹着竹叶蒸”。
后来我在雾外碰杯,碰不到瓷碗里榨菜的咸香,
才懂她把青菜头串在晾绳上的模样——
那紫土长的青、坛里腌的脆,
是她把日子揉进菜筋里,拴着我脚跟的线:
“再远,也要带着家乡的脆生劲”。
——梦想起航亲笔、文艺交流、2025.11.20白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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