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童年回忆】挑砖
曾记得是一九七七年的一个周未,我和几个同龄邻居娃二一起下李渡,看见街上有些人在挑砖,于是我们也约起第二天也去挑,找几个钱来帮补家用,自已也想买件新衣服来穿。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我们四个十一二岁大的娃二就挑着箢篼,穿着大脚指都在外的力士鞋,沿着那坑坑洼洼的土公路急匆匆往李渡河边赶。
还没到李渡船码头,见街上别的大人早已都在挑了,我们几个也开始狂奔到河边堆砖处,不问三七廿一,蜂涌而上,一只箢篼装5块,一次挑10块,约50斤重。
从船码头那一坡一百多米的梯坎直上,半途还要歇一次气才免强能到柴市坝子,而目的地还在后溪沟。
一群瘦小的身影在青石板铺设的街道上来回穿梭,一根篇担在肩上左右互换,一挑箢篼在人群中左右摇摆,双手拉都拉不住,走在前面的还一个劲的在喊:“看倒起,盯倒来,大粪糊衣服”。听到吼声,街上的人群头也不回,向两边一分让出一条道来。
来来往往,往往来来,一趟又一趟,一挑又一挑,累了,坐在阶檐下的石头上歇一会,渴了就用被砖糊得区黑的小手捧几捧长江水喝。汗水湿透了补满补丁的衣裳,干脆脱掉光着上半身挑。
转眼已是中午十二点,肚子里早已是饥肠漉漉,四个娃二站在柴市坝馆子门口,看着里面的有钱人吃着那二两一碗的小面,心想一碗才那么点,划不来。几个商量干脆去米市场买几斤干面条去馆子加工。
还好,卖米和面条的陈大爷还没收摊,我们在那买了一把5斤的干面条,拿到街对面的馆子去,加工费2角一斤,五斤面条煮了两大洋瓷盆,每人平均吃了1斤3两干面条,馆子的几个师傅当时吓得痴目口呆,摇着头感叹:“农村娃二的肚皮不得了哦”。
才刚放下饭碗便又是忙天火地往河边跑,谁知篇担刚上肩,那个痛呀,痛切入骨,为了生活,为了买那件新衣服,咬牙坚持到天将黑。
回家的路上,脚痛,肩膀痛,全身无力,但想到兜里那点劳功成果,几个娃二还有说有笑,好不高兴。
这,就是我的童年回忆,从那一年后,我也告别了童年,正式迈向少年时代。